文赏画评
让土地开口说话的那一刻
——大悟籍作家江光涛先生《让荒芜的土地生金》读后
文﹨叶幼军
七律·读江光涛先生《让荒芜的土地生金》感赋
石菖蒲举绿旗旌,七十亩荒翻作耕。
赤印拓开霜野色,铁轮碾碎晓天声。
纹钤烙契融冰硬,汗雨滋芽破土萌。
莫道蒿莱终是劫,春风已度万村城。
大悟籍作家江光涛先生的《让荒芜的土地生金》(详见:<今日头条>2025年8月27日)表面像一篇乡村振兴通讯,骨子里却是一首贴着地皮生长的长篇叙事诗。它最动人的地方,是把宏大口号拆成可以捧在手心的细节,让“生金”不再是资本神话,而是一场人与土地互相命名的仪式。
展开剩余73%“荒芜”首先是一种视觉:杂草高过人头,杂树篡位成林。作者用惋惜和忧愁给这幕景象上了底色,却并未流连于感伤,而是迅速让主人公江先锋出场,把“疼”转化为动作——逐户敲门、按下红手印、丈量七十亩废田。这一连串动作像犁铧划开板结的时间,把静止的荒芜变成流动的叙事。
文本的叙事时间是双线并置的:一条是2021年春到2023年夏的“新闻时间”,一条是江先锋自少年到不惑的“传记时间”。两条线在缺水抗旱的危机处扭结,像两根稻草拧成绳子,把个人命运和公共事件死死捆在一起。当水塘被石材厂的淤泥聚满无水,石菖蒲苗在烈日下枯黄,叙事节奏骤然收紧,读者和主人公一起屏住呼吸。水最终来了,却不是天降甘霖,而是村镇干部、厂方多方拉锯后的妥协之水。这一笔把“政策文本”拽回地面,让“乡村振兴”不再是文件上的铅字,而是抽水机的轰鸣、洒水车的喇叭、挖掘机履带碾过泥塘的“”咔嚓”声。
意象的循环往复撑起了这篇散文的诗性。草是最先登场的反派,却也是最后的幕布——绿茵茵的石菖蒲在曾经野草丛生的田里摇曳,像一场胜利者的阅兵。水从缺到引,泥从淤到清,完成了一次生态意义上的小轮回。最动人的是石菖蒲苗被比作“婴幼儿”,主人公“像照料婴幼儿那样精心呵护”,父性被移植到土地之上,人与植物共享了同一套情感的语法。于是,土地不再是冷冰冰的资源,而成为需要抱在怀里哄睡的孩子。
江先锋的人物弧光恰恰建立在这种父性扩张之上。他既是长子又是带头大哥,年轻就为六个弟妹劳心劳力,成家后把药材生意从乡镇做到省城,中年返乡又成了全村的“干将”。作者没有把这条弧光写成爽文的“升级打怪”,而是保留了一个“苦孩子”的底色:春节别人喝酒打牌,他顶着风雪收猪毛;弟妹们成家立业,他仍在为一方水土奔走。英雄与长兄的双重身份相互拉扯,使人物保持在地平线上,没有腾空而起,却让人抬头就能看见。
作者江光涛先生的语言像一条松紧带,一头拴着政策的刚硬数字,一头系着民间的柔软口语。“不投一分钱,不出一点力,不流一滴汗”的排比像顺口溜,把土地流转的收益唱成了村口可传唱的民谣;而“一亩田一年轻轻松松就拿几百元”又带着算盘珠子的清脆响。新闻外壳与民谣内芯的缝合,使文本既能登上政策简报,也能在老奶奶的蒲扇下被反复讲述。
但最耐人寻味的,是文本里出现的“签名按下手印”。指纹是肉身最后的印记,合同是制度最冷的条文,两者相叠,像把体温烙进铁一般的契约。这一刻,土地被文本化,文本也被土地化:指纹、汗水、泥点共同成为叙事的墨迹。叙事因此获得了一种巫术般的效力——只要故事被不断讲述,土地就真的开始“生金”。
于是,江光涛先生的《让荒芜的土地生金》悄悄完成了一次三重叙事缝合:江先锋的家族史(七姊妹的奋斗)、村庄史(从抛荒到合作社)、国家史(乡村振兴)。共同富裕不再是一句口号,而是一种可以被讲述、被倾听、被重新改写的“共享文本”。读完之后,你会相信,真正让荒芜土地发光的不是石菖蒲,也不是资本,而是那些愿意俯下身去倾听土地心跳的人!
作者简介
叶幼军
叶幼军,自幼酷爱文学、写作、书法、交友等。系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、孝感市作家协会会员、孝感市书法协会会员等。自1991年起,先后在《中国文学》《检察文学》《名作欣赏》《文学评论》《中国书法报》《湖北日报》《孝感日报》《孝感晚报》等报刊上发表纯文学作品数百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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